民办高校疯狂并购的时代正在远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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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 | 王金晓
上月底，希望教育发布2022年8月31日止的年度业绩报告。报告期内，希望教育实现收入30.43亿元，同比增加30.9%；年内溢利4.46亿元，同比下滑26.3%。
在众多发布业绩的民办高校中，希望教育是为数不多出现利润下滑的机构。
作为港股市值仅次于中教控股的民办高校集团，希望教育为何营收快速增长，利润却掉头向下？
本财年，希望教育的业绩出现明显分化。
整体规模上，希望教育呈现快速扩张。本财年其收入增长30.9%，纵向对比这样的增速，还高于疫情前的2019年。横向对比，希望教育的营收增速也高于相似规模的其他民办高教集团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希望教育的规模扩大并不只是营收层面，学员数量也是全面增加。2022财年希望教育的新招生超9.5万人，同比增长15%；在校生超28万人，同比增长21%。
但在利润层面，希望教育却出现了比较明显的下滑。根据财报，希望教育的毛利为13.95亿元，同比增长18.6%。毛利率为45.85%，上一财年为50.6%，同比减少4.75个百分点。纯利则是出现了明显下滑——年内溢利4.5亿元，同比下滑26%。按此计算，希望教育的纯利润率为14.66%，比上一年同期减少了11.4个百分点。
营收和利润水平出现分化的背后，一定程度上与希望教育加大投入有关。根据财报，希望教育的销售成本为16.48亿元，同比增加43.5%。增长原因一方面是增配师资，推行小班教学，教职工薪酬增加；另一方面，希望教育还升级了院校、加大实训投入，导致校舍及实训设备转固折旧摊销增加。费用方面，其投入力度持续快速增长。其中，销售开支2.17亿元，同比大幅增长47.3%；行政开支为4.4亿元，同比增长32.4%。可以看到，从整体风格上看，希望教育维持了高举高打的策略。加大投入、增加师资，整体成本和费用开支的增速都超过营收的增速。
但与此同时，希望教育的学员增速并没有特别突出。根据财报，近五年希望教育的新招生复合增长率为32.3%，在校生的复合增速为34.4%。2022财年的学生增速明显低于近几年的复合增长水平。
为何学员增速并不突出的情况下，希望教育的营收增速却非常迅猛？
在收入增长的原因中，除了在校学生人数增加，还提到了新并购院校的贡献。
最近几年，希望教育进一步加快了并购的步伐。成立于2005年的希望教育，最初是立足于四川的民办教育集团。2018年上市之初，希望教育已拥有9所学校，是民办高教中的热门标的。登陆港股之时，曾因认购太过火爆，导致佳发教育对其2000万锚定投资被退回。
彼时，民办高校集团纷纷加入并购潮，希望教育同样动作迅速。在随后的2019年和2020年，希望教育分别增加了5所和2所学校。疫情发生后，民办高校陆续减缓了并购步伐，希望教育反其道行之。在2021财年，一口气拿下6所院校；到2021年8月31日，希望教育的学校数量达到22所。2022财年，希望教育再并购一所院校，目前并购的步伐依然没有停止。今年11月，希望教育就收购Wekerle Business School（匈牙利威克勒商学院）100%股权与卖家订立收购协议。后者位于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的市中心，于2008年建校，是一所以商业为主导的全英文授课的国际型大学。
持续并购下，希望教育的学校数量已经比民办高校市值第一的中教控股多10所，动作可谓激进。反馈在业绩上，营收的快速增长是直观体现。但与此同时，希望教育的经营也在持续承压。
本财年，希望教育的偿债压力不断加大。截至2022年8月31日，集团负债权益比率（按银行计息贷款总额除以权益总额）约为51.2%。而截至2021年8月31日，这项指标只有39.8%，一年间增加了11.4个百分点。
不仅如此，希望教育的短期偿债压力也在增加。据测算，截至2022年8月31日，希望教育的流动比率只有0.6倍，比期初的0.83倍进一步减少。而截至2019年12月31日，其流动比率尚且有1.12倍。
而希望教育手中的现金也在并购中大幅减少。截至2022年8月31日，希望教育持有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为27.25亿元，比期初的43.57亿元大幅减少了16.32亿元。
偿债压力大、现金大幅减少，希望教育的扩张后遗症正在显现。
在当前阶段，希望教育迫切需要应对持续加大的经营压力。
一方面，其旗下学校网络的数量已经达到了24所，这对组织管理、校区经营、舆情管理等方面提出了巨大考验。如何实现有效的资源分配，是摆在希望教育面前的一道难题。
另一方面，持续扩张下，希望教育在资本市场没有获得足够的认可。目前，希望教育的股价已跌成仙股。今年5月其股价一度跌至0.42港元，创造了上市以来的新低。在此背景下，希望教育通过资本市场融资的渠道并不理想，这也是摆在希望教育面前的一个难题。
或许是意识到了扩张带来的问题，在2022财年的年报中，希望教育在财报要点栏目中，着重介绍了与提高教学质量相关的动作。比如，希望教育提到“提高办学质量”、“强化就业服务”、“打造优秀师资队伍”、“提升就业创业能力”、“推进职业教育国际化”。但在2021年，希望教育则着重提到了外延发展。
在未来展望上，希望教育给出的第一条便是“坚持质量优先发展战略”。其表示，将建设特色院校、建强教师队伍、深化教学科研改革。
显然，希望教育正在调整重心，寻求更稳健的发展策略。
这实际上也是几乎整个民办教育市场的普遍趋势。近年来，民办高校的扩张步伐纷纷减缓，开启了高质量发展的道路。
新高教集团在财报中表示要坚持以学生为中心，坚定不移走高质量发展之路。中汇集团则表示，将深化职业教育发展，高质量开展产学研。民生教育也表示，将构建高质量职业教育及服务体系，打造互联网+教育新生态。这或许也意味着，民办高校疯狂并购的时代正在远去。
在过去不断并购的过程中，希望教育自身的经营压力也在不断增加。高质量发展的思路或许既是顺应行业发展的必要举措，也是为求自身经营稳健而不得不采取的策略。